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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长篇: 东方魔稻与袁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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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魔稻　与袁隆平

图：袁隆平从２０世纪６０年代开始就长年从事杂交水稻的
研究和推广工作，几十年如一日。这是２０世纪９０年代末，
他在观察两系法杂交晚稻的结实情况。

图：２００１年２月，《科学在中国》晚会在京举行，年过
七旬的袁隆平教授奏起由已故地质学家李四光作于１９２１
年的小提琴曲《行路难》。

中外第一宗知识产权交易

１９７９年５月，著名的美国圆环种子公司总经理威尔其访问中国，惊奇地
发现中国人正在种植一种前所未有的杂交水稻。美国是杂交玉米和杂交高粱的故
乡，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也正是受到杂交玉米和杂交高粱的启发而萌生的。但
是，由于杂交水稻研究实在太复杂了，所以，尽管洛克菲勒财团斥巨资建立了菲
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结果该项研究还是半途而废，被中国率先取得了发明权。

威尔其发现了一个重大商机。他当即向中国农业部种子公司的接待官员提出
想跟发明者探讨一下有偿转让技术专利的问题。不料中国种子公司官员一口包揽
说，本公司就是代表国家享有这一权利的惟一代表。

威尔其经营的圆环种子公司是美国西方石油公司的子公司。西方石油公司董
事长哈默博士是最早跟列宁领导的社会主义苏联做生意，并受到列宁赞赏的西方
商人。哈默博士和他的下属们，最擅长和社会主义国家打交道。因此，一听说跟
中国种子公司官员在北京就可敲定此事，威尔其连忙说，还是中国好啊，一切高
度集中，只要找到北京一位领导，全国任何地方的事都包办好了！接着，他便提
出想先带一些杂交水稻种子回美国去试种一下。
种子公司官员表示不要钱，先送给威尔其先生三个组合，各０·５公斤杂交
稻种。
美国圆环种子公司当年就把这三个组合的杂交稻种子播种在加利福尼亚大学
农业实验站的稻田里，结果，其中产量最低的一个组合也比美国水稻高出１·６
５倍。美国人被惊得目瞪口呆，把它们惊呼为“东方魔稻”。
于是，双方于１９８０年１月达成协议，由圆环种子公司先付给中国种子公
司２０万美元首期技术转让费，中国即派出制种专家赴美国传授杂交水稻制种技
术，美国每年从出口销售总收入中提成６％付给中国种子公司作为后续报酬。
就这样，这项杂交水稻制种技术转让协议，便在北京，在杂交水稻之父和他
所在的湖南省农科院一无所知、一无所得的情况下，由中国种子公司连本带利一
手包揽了。这是中国人与世界做成的第一宗知识产权交易，它开创了中国现代科
技史上的第一项科技有偿转让记录。没有任何人感到这有什么不合理。全国的报
纸、电台都在头版显著位置或新闻联播中，兴奋无比地报道了这宗足以令全体中
国人深感骄傲的科技出口转让买卖。
１９８０年５月９日，袁隆平一行三人组成的中国杂交水稻专家组，乘飞机
到达洛杉矶。圆环种子公司总经理威尔其已打着牌子在机场迎候。初次见面，威
尔其闹了个以貌取人的笑话。袁隆平笑道：“威尔其先生，您认错人是完全可以
理解的，我还有一个绰号，叫做‘刚果布’，也就是‘非洲黑人’的意思。”
<br>
“您真了不起，袁先生。一认清您，我就能想象出您的伟大发明是怎样取得
的了。不过，您现在已经功成名就，我想您应该可以建一所王府，好好享受一番
了。”威尔其敬佩地说。
中国杂交水稻专家来美传授制种技术的消息，很快被当地报纸、杂志和广播
、电视等新闻媒体广为传播，在美国稻作界引起了广泛的反响。哈默博士请袁隆
平出席西方石油公司股东大会，把他作为西方石油公司最尊贵的朋友介绍给全体
股东。哈默博士说：“袁先生，我只比尼克松晚一个月到北京。你们的毛主席、
周总理都接见了我。我期望您的杂交水稻成为加深我们友谊的又一条强有力的纽
带。从市场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您的科学发明可能正孕育着一个新兴的产业和一
个遍及世界的巨大市场。光是中国市场，就可以使您成为第二个‘洛克菲勒’啊
！”
９月初，袁隆平回到北京，向农业部有关司局一汇报完，有关办事官员就向
他们下令上缴美国工钱————每月３０００美元。３个人老老实实先把美元如
数上缴，又按规定领回每人每天１０美元、折合成人民币２０元的境外生活补贴
费，４个月每人共计各领得２４００元人民币。
１９８１年６月６日，国家科委、国家农委在北京联合举行中华人民共和国
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惟一的一个特等发明奖授奖大会。以袁隆平为首的全国籼
型杂交水稻科研协作组发明的籼型杂交水稻荣获该项大奖。一共１０万元奖金，
由当时的国家科委按照民间传统的“上山打虎，见人一股”的办法，略有差别地
分配，袁隆平本人分得奖金５０００元整。
就在这时候，农业部通知，美国准备拍摄一部题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花
园里———中国杂交水稻的故事》的纪实影片。袁隆平将是影片里的主角。为了
不丢中国人的体面，必须使袁隆平的家庭生活条件看上去像个中国一流专家的样
子。好在安江农校刚刚建成了一栋相当漂亮的科研小楼，让他一家八口搬进去住
着倒正好合适；花园虽没有，但整个安江农校绿树成荫，花果飘香，足以代替私
家花园了。游泳池没有不行，又恰好小楼旁边有一口池塘，用砖石水泥铺底砌岸
，充当游泳池。于是，７月，当美国电影摄制组组长劳克先生率领着他的小组来
到安江时，袁隆平的家居已俨然是一派初级阶段的美国中产阶级模样了。
这部影片，后来在各国播放，“东方魔稻”的神奇魅力，更加使世界为之倾
倒。


总理基金１０００万

１９９９年初，美国《科学》杂志专文介绍了目前国际上最有希望的两条作
物超高产育种途径。首先介绍的第一种，就是袁隆平的超级杂交水稻选育途径。

超级杂交水稻育种的概念，最早源于日本，１９９６年，我国农业部正式立
项提出了中国超级稻育种计划。要求到２００５年杂交水稻亩产达到７５０—８
００公斤，比现有品种增产３０％以上。１９９７年，根据已经变化了的情况，
参照农业部的产量标准，袁隆平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杂交水稻育种理论设计方案。

超级稻研究计划一经提出，就涉及到大笔经费问题。在袁隆平的技术路线中
，包括了利用野生稻中的增产基因这一条重要途径。通过这条途径，必须启动基
因转移的分子生物工程。如果想得到全套完整的设备，那么光建立一个必要的生
物分子实验室就需要将近４０００万元人民币的资金投入。目前在国内，好像还
就只北京大学副校长陈章良博士拥有一个。
为了解决资金问题，自８０年代末起，袁隆平就利用自己的国际名望，从美
国洛克菲勒基金会为中国争取到生物学奖学金资助名额，于１９８８年首次派出
自己的硕士毕业生谢放鸣赴美，在康乃尔大学坦科里斯实验室主任苏珊博士门下
，一边读博士学位，一边合作研究。１９９０年以后又连年相继派出肖金华、李
继明等多名硕士生，利用洛克菲勒基金资助赴美国或澳大利亚，一面继续深造，
一面利用国外设备兼顾研究。
１９９５年，肖金华和李继明终于利用坦科里斯实验室的有利条件，从马来
西亚野生稻中发现两个重要的基因位点，这两个基因位点送回国内后，还有待于
采用分子生物工程技术把不利基因剥离去掉，将纯有利基因定位，并将它们克隆
出来，再转入到其他水稻中去。这些工作不便在国外做，因此必须有一定的资金
购进基本设备，抓紧在本中心自己开展工作。可是，这笔基本设备费，起码得上
千万元。如果以正常程序向中央政府有关部门打报告要钱，那公文旅游不知得游
到何时方能有结果。唯一的办法，只有直接找朱镕基总理了。
这时，袁隆平恰好收到一份国家科技部发来的通知，通知说党中央、国务院
决定于暑假期间，特别邀请他和其他２０位杰出科学家到北戴河休假，为期１０
天；其间中央领导还将亲自来与他们进行座谈。有同志建议：这报告与其寄到国
务院去，何如由您亲自交到国务院去？说不定这回在北戴河，您还可以当面向总
理作点口头说明。
８月１０日，袁隆平携夫人准时到达北戴河报到。可是，他在北戴河只呆三
天，就要赶赴北京第十八届世界遗传学大会作报告。他放弃了一次在北戴河跟中
央领导见面和座谈的极好机会，只好在８月１３日离开北戴河时，把兜在身上的
《关于申请总理基金专项支持超级杂交稻选育的报告》交给了国务院副秘书长徐
荣凯，拜托徐副秘书长直呈朱镕基总理。
朱镕基总理７月２３日刚刚看到一份新华社《国内动态清样》。内容是：我
国两系法杂交早稻大规模示范成功。这篇报道显然引起了朱镕基的重视，他把它
批给温家宝副总理阅。温家宝阅后即在清样上作了批示。这条由新华社报道的，
引起朱镕基和温家宝如此重视的科技成果，恰好也正是袁隆平创造出来的。
看到朱镕基和温家宝的批示后，科技部进一步向袁隆平下达了到２００３年
，一共要拿出６个优质早籼稻新组合的任务，并落实了配套研究资金。１９９９
年底，马上就可以继“香两优６８”之后再审定一个优质新组合。长江流域早籼
稻米质差的问题即将获得全面解决。如此重大的喜讯，总理看到怎能不高兴呢？

因此，在不到一个月之后，当朱镕基收到袁隆平请求给予总理基金专项支持
超级杂交稻研究的报告时，他对袁隆平刚刚作出的新贡献还记忆犹新，对他眼下
提出的又一项重大课题自然更是充满了信心。正如袁隆平所确信的，他并没有在
报告所请求的拨款数目上打折扣，而是提笔即批曰：
请岚清、家宝同志批转陈耀邦、朱丽兰同志阅。良种培育和基因转换的研究
都很重要。同意按需要增拨经费，请农业部会同财政部落实（请忠禹同志告袁隆
平同志，国务院全力支持这个研究）。
１３日递交的报告，总理１４日就签字批准，并且关照国务院秘书长亲自向
报告人转达国务院全力支持的信息，这种信任和重视决不是轻易可得的！
８月底，袁隆平即收到了国务院秘书长王忠禹的亲笔信：袁隆平同志：
您写给镕基总理的“申请总理基金专项支持超级杂交水稻选育”的报告已收
悉，镕基总理做了重要批示，现随函寄上，请查收。
（按批示精神，本拟在座谈会上向您转达，因您请假未见，故写此信转达）

敬礼
王忠禹
一九九八年八月二日
消息传开，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一片欢欣。人们奔走相告，为超
级杂交稻的培育得到了中央财政的支持而额手称庆。
２０００年３月３１日，又一次国际水稻学术大会在马尼拉召开。袁隆平向
来自世界四十多个国家的二百多名与会科学家报告了中国超级杂交稻的大面积试
种结果。人们再次为中国超级杂交稻的高产性能感到震惊，因为此时此刻，日本
和国际水稻所连他们分别制定的１２吨／公顷的超级稻产量指标都还未能实现，
中国的超级杂交稻苗头组合已经在大面积试种中遥遥领先。
更令人难忘的是，１９９９年１０月２６日，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了一批小
行星的命名仪式。其中一颗行星被命名为“袁隆平星”。作为中国农业科技界的
一颗巨星，袁隆平已经以他的烨烨光辉闪耀在伟大祖国的万里长空。然而他依然
认为，自己是一个如稻米一样普通的人。
（摘自《绿色王国的亿万富翁————袁隆平传》聂冷、庄志霞著　华艺出
版社２０００年１０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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